故纸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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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仏露】一点沉默2016.11.7

“把我还给我吧,”弗朗索瓦丝突然说,仍闭着眼,嘴唇几乎不动,梦呓一般,锁住了眉头,又补上一句,“求你了。”

“好。”回答同样地轻,只在空气里存在不到一秒。

“……”她动了一下肩膀,不舒服似的。她在梦中发笑,身体一抽一抽,眉头舒展开了。“不。不行。你答应有什么用呢?……没用的呀。”

接着就没有回答了。

她们沉默着。弗朗索瓦丝假装睡着,睡着便有理由不负责任。她孩子似的把手臂甩起来,甩在安娅身上,又不动,呼吸均匀且浅。过一会儿她嘤嘤地抽泣起来,身子不安地扭动,往安娅怀里拱,下潜,头抵在安娅的乳房上,把它们挤得变形发痛。

在黑夜里,带着几星困倦,安娅眨了几下眼睛。缓慢,睫毛交缠又分开。她清晰地感受着。她抬起手来又放下,没有去拂弗朗索瓦丝摊开打结的头发。最终她还是问了:“你醒着吗,索娅?”

声音消失了很久,久到快要成为错觉。在这时候,她的胸前才传来了闷闷的振动,弗朗索瓦丝叫她:“阿尼娅,”又叫,又叫,然后她崩溃似地身体往后一仰,像溺水者终于争得了几口空气一般弹出来,“阿尼娅,”她说,她平静下来,她回答,“我醒着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安娅轻叹出声,睁开眼睛,正对上弗朗索瓦丝也在看她,某种野兽的眼神,如面对一个诱人陷阱,热切,警惕,挣扎,恐惧,贪婪。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怎样的,倒是弗朗索瓦丝说过,亲爱的,你的眼神太纯粹了,纯粹而单调,纯粹而透澈;但她不知道的是,这么多年过去,她的眼神是否还一如既往地真诚?她试图在弗朗索瓦丝眼里寻找答案,可弗朗索瓦丝眼里的那个安娅,同样湿淋淋如同野兽,虎视眈眈,狼狈不堪。

安娅像鹿。但不是童话故事里森林里的那种鹿,而是驯鹿,攻击性更重,圣诞时拉着礼物跑过世界各地。这是某次圣诞节时弗朗索瓦丝的形容,她们戴着鹿角头饰,跟孤儿院的孩子们说她们是圣诞老人的驯鹿姐妹。

但弗朗索瓦丝不像。说不准她究竟像什么。有时候弗朗索瓦丝叫安娅“我亲爱的小鹿”,但安娅只会干巴巴地喊她“索娅”。她想弗朗索瓦丝更多地像一个人——她比很多人更像一个“人”。

弗朗索瓦丝的手正往上抚她的腰,钻进睡衣下摆,捏她腰上的软肉。她们都不年轻了,皮肤开始松弛,身材开始走形,只还依旧能像少女时那样“格格”地脆着嗓子笑。安娅伸手去捉弗朗索瓦丝,她的手指挤进她指缝时两人都颤了一下,继而握紧,弗朗索瓦丝说:“我们很久没这样了,阿尼娅。”她试图挣开,但很轻,甚至谈不上用了力道,像只是象征性地做给自己看。她望着她们的交缠的手,两枚银戒碰在一起。

“你后悔吗?”安娅低声问。她问很多事情,关于她们的全部,这些流逝的岁月,她们在彼此身上耗费的时间。她同样是问她自己。弗朗索瓦丝,你后不后悔?安娅,你后不后悔?她总觉得弗朗索瓦丝的答案就是她的。

“后悔。我后悔遇见你。我后悔那天没赶上前一班车,那天去了酒吧,那天帮你挡下那杯你不需要我挡的酒。我后悔带你回家,和你上床,和你在一起。我后悔我们结婚,过各种节日,度各种蜜月,买各种礼物。我后悔和你处这么久……我后悔一切。”

她的心好像给提了起来,又好像松了口气,重重地落了下去。当然事实上,它应该只是在原地,不急不缓地跳动,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。弗朗索瓦丝需要她把她还给她,可她们谁也做不到;反之亦然。那对话就算角色互换,得来的结果仍是一样。

她们的手松开了。弗朗索瓦丝重新潜下去,把脸埋在安娅胸口,手环住她的腰。沉默,极为清醒的沉默中,声音闷而轻地传出来:“可是我从不后悔爱你,亲爱的小鹿。”

安娅眨了眨眼,没有回答。她伸手理顺弗朗索瓦丝的头发。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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