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纸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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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仏英】骤雨2015.9.30

他站起来去厕所的时候,头又开始晕,不过仍没事人一样地走了几步,哪怕眼前花得什么都看不清,开门时还撞了桌角。讲台上老师看都没看他,兀自唾沫横飞着没几个人懂的独角戏。他这一去就没再回来了。

外面天阴沉沉的,将要下雨。他经过好几个班级,许多人转头看他。上午最后一节课都是这样。从厕所出来后他就去了天台。风很大,烟味顺着风飘进鼻腔。

亚瑟在那儿。

他走到他身边坐下。亚瑟脚边扔了几个烟头,都是他的。弗朗西斯拿肩膀撞他一下,一长条烟灰就抖落下来。

“操,别动我。”亚瑟睃他一眼,叼着烟,说话含糊不清。灰黑的天色衬着灰白的墙壁,灰色烟雾把他们两个都笼进去。亚瑟靠墙坐着,白色衬衫下肩胛骨顶起瘦削的形状。他整个人都精瘦,弓成一种很放松的姿态,手肘撑着膝盖,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拿着烟的架势煞是好看。弗朗西斯轻咳一声:“你来多久了?”

“下课就来了。”亚瑟说,“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找我。”

弗朗西斯很诚恳地笑了:“不是。我没注意到你不在。”

“嗯。”亚瑟说,“这话你没必要说出来。”

“也是。”

“说几句好话听听。”亚瑟凑近来,朝他脸上吐出一圈烟雾,“怎么我就没听过呢。”

“你嘛。”弗朗西斯不闪不避,哪怕他们都知道他呼吸不好。他脸上浮起惯常的笑容,“你就算了嘛。你还稀罕那几句话不成。”

“确实。”亚瑟点点头,转过脸去。天开始往下掉小水珠,逐渐连成一串,最终成为连绵的雨幕。天台的视野很好,抬眼便是仿佛无尽的翻滚的云。他抽完那根烟转头就去看弗朗西斯,弗朗西斯也便从善如流地靠近,唇舌相交。十几秒工夫,也没有很久。然后亚瑟眯着眼问他:“甜吗?”明知故问。

弗朗西斯说:“苦的。”亚瑟便又弹出一根烟来。弗朗西斯一数,第五根了。“还抽啊。”他摇了摇头。
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亚瑟说,顿了一顿,“不抽也成。这根给你。”
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弗朗西斯说。

“哦。”亚瑟说,“那没办法了。或者你要在这儿?”话不说尽,似笑非笑。

弗朗西斯继续摇头:“你会感冒。”

“那你管我。”亚瑟还是把烟点上了,眼睛盯着雨看。弗朗西斯就盯着他看。他们都有各自的心事。

是天光太刺眼了,他想。早上亚瑟从外面进来的时候,他就这么想。外面窗户的光打在亚瑟身上,那一刻弗朗西斯感到眩晕。他叫了他一声,下意识地喊了他的名字。而亚瑟,亚瑟·柯克兰只是扫他一眼,很吝惜地给了一个笑容。其实还不是笑。但弗朗西斯就把那个弧度叫做笑,他了解他,他知道他是笑了。

他晕了一早上。没吃早餐是个原因。他从前没觉得亚瑟那样好看过,明明还是同一个人,同样的神情,却一瞬间觉得不一样了。他想回头再看一眼亚瑟,于是他回了头,发现事情不再变化,他仍然觉得亚瑟好看,内心升起一种隐秘的渴望,远不是简单的肉体关系能够解决的了。

他说不上特意来找他。他是想出来走走,习惯性地走到天台。亚瑟·柯克兰有很大几率在这儿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。

他看着亚瑟的侧脸,看着他耳垂上的耳钉。其实登喜路的味道他已经习惯了,况且亚瑟自己身上从来不沾烟味,他不抽烟的时候,谁也闻不出来他其实是抽烟的。他们现在的关系就挺好,弗朗西斯觉得。他说不清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关系。那太麻烦了,他从来都唯恐避之不及。

可是现在呢,他倒是挺想找麻烦的。弗朗西斯了解亚瑟,可那不是全部。他从前以为够了,如今又开始渴望感知。他不太灵敏的鼻腔里充斥着烟味和雨水的味道,两者都在逐渐散去。亚瑟抽完烟了,没有再继续;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,雨势已经小了。

亚瑟站起身来。

弗朗西斯突然说:“亚瑟,你是不是喜欢我?”说这话的时候,他抬头望向他。他不想把简单的事弄得麻烦,可是没有办法。

亚瑟低下头,没有笑。“你为什么这么想?”他停顿一会儿,这停顿中只听得到雨声:雨只剩三两滴,轻飘飘地从云中降落下来。“——你现在才知道?”说完他才笑起来。

然后弗朗西斯知道了,那并不关天光的事。他也站起来,坐得太久,头晕乎乎的,差点往后跌倒。亚瑟伸手扶住他。他低着头,看着地上的五个烟头:“我现在才知道。亚瑟,我太蠢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亚瑟点点头,“我知道。”

 

FIN.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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