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纸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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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仏英】如果十年之后我们依然相爱2015.7.13

把活人(或者死人)塑成一具像的方法,有是有的;不过若是能够拥有一个活人,谁还要继续在乎那个呀。

 

他接起电话,先听到一阵刺耳的杂音,有电流通过。就连电话中传来的声音也近半失真。

“医生,他要死啦。”一个男声说。

“谁?”

“医生,弗朗西斯。”短平快地蹦出了一个名字。

他下意识地把电话往下一磕,动作快得好似突然触电。他没反应过来,直到电话铃又响。就在挂断的下一秒电话铃响了,又快又急。他盯着它,五秒钟后才重新接通。话筒对面的男人说话不紧不慢。

“医生,他要死啦。”

“谁?”他又问,为了确认。

“亚瑟,弗朗西斯要死啦。”

他发现自己咽了一口唾沫。他沉默了一会儿,在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搜寻,问:“你是谁?”

“安东尼奥。”这时候他才从电流声中听出了那西班牙口音。然后安东尼奥报了一个地名,和他相距半个城市。通话结束时安东尼奥说:“亚瑟,你再不来,弗朗西斯就真死啦。”

安东尼奥说了太多句“死啦”,让亚瑟开始耳鸣,嗡嗡嗡全是“死啦”。他低头看表,午夜一点钟,开车过去,要半个多小时。他本可以躺到床上,但是不能。谁知道安东尼奥、弗朗西斯,他们说话是真是假。不过多半是假的,他想。安东尼奥那副口气,就是着意让他知道那是假话,可是弗朗西斯知道,就算那是假话,亚瑟也无法置之不理。虽然如果他置之不理的话,他就赢了。

四十分钟后,亚瑟到达了艺廊,安东尼奥开的艺廊。弗朗西斯就在楼上。他走上去的时候想,自己本可以不来,现在还是可以离开。走廊的灯伶仃地亮着,他要进的那扇门虚掩着,像一个凶杀案现场。

但是里面没有尸体,也没有白线。血迹倒是有,不过是红色颜料。安东尼奥和弗朗西斯看着他,然后安东尼奥冲他笑了一下,走了出去,没关门。亚瑟听见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,而弗朗西斯一直看着他。

弗朗西斯坐在窗边,窗边是缀着星子的月夜。午夜两点,他想。窗外的远光柔和弗朗西斯的轮廓,并没有什么将死之人的样子。亚瑟刚走过去,站在他旁边,弗朗西斯就转头,说:

“你输了,亚瑟。”

“是的。我输了。”他说,停了一会儿,“我输了吗?”

“你没赢。”弗朗西斯指出。

“那你也没赢。”他犹豫了一下,坐到弗朗西斯旁边,“我以为我们同胜同负。”

弗朗西斯顿了几秒。然后他点点头:“是的。我们同胜同负。”

亚瑟转头看他。弗朗西斯的眉目在他看来有些生疏了,他需要重新补充。他意识到他们三十多岁了,十年过得特别快,哪怕是十年的不相往来,也过得特别快。他想弗朗西斯大约也是同样,因为他们互相看着,彼此一言不发。

弗朗西斯的手轻轻覆上亚瑟的手。他没有躲开。他听见弗朗西斯叹了口气,同时他的气叹在心里。弗朗西斯说:“亚瑟,你记得今天?”

他叫我亚瑟,他想。他张张口,一时间没能叫出弗朗西斯。连这个他也生疏了。长久以来这个名字压在心底,他甚至拒绝名叫弗朗西斯、弗兰克、弗朗索瓦丝之类的病人,随便找个理由应付过去。这样不对,欲盖弥彰,可是谁知道呢,弗朗西斯并不知道这个。他们住在同一个城市,成功做到了十年不相往来。至今亚瑟仍不能确认当初的决定正确与否,但是他不后悔。

“我记得今天。”他答,“我记得这个时候。”

“我大概算过。”弗朗西斯说,“你到我这儿,时间差不多。”

“天气也差不多。”他看向窗外。

“这个就是凑巧。”弗朗西斯说,“就好像这十年被我们跳过了。”

他的口气挺轻描淡写,但亚瑟知道不是。他们之间空白了十年,亚瑟想,就像重头来过。只是幸好他们都不介意从头来过。

“挺好的。”亚瑟说,“现在我们能谈一场事业有成、游刃有余的恋爱。”

“我听说你是个不错的医生。”

“我听说你的雕塑卖了高价。”

他们对视一眼,相视一笑。

“我偶尔庆幸你的决定是对的。”弗朗西斯从窗台上跳下来,转身看他,“因为确实,我们当时在一起,只会把对方毁掉。”

他感觉自己没法说话。弗朗西斯继续说下去,边说边往后退,打开了一盏大灯。

“可是大部分时候我不这么觉得。”他看见满室都是雕塑,泥塑,蜡像,各种各样。“大部分时候我想,我们明明相爱,为什么要过十年不相往来的日子?我想得明白,我不愿意想得明白。”

满室的亚瑟·柯克兰。弗朗西斯走上前抱住他,紧得要把他嵌进胸腔。

“幸好你来了。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。”

这时候他终于发现自己能够说话。他一只手回拥上弗朗西斯的背,一只手抚过他柔顺的长发。

亚瑟的喉腔里发出一个滞涩、沙哑的短音。

“弗朗西斯。”他顿了一顿,然后稍微流利了一些。

“我爱你。”

 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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