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纸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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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仏英】十七岁2015.4.17

烟雾缭绕里有谁说了这么一句:“我听说安东尼奥能弄到可卡因。”

“掺杂多了,还死贵。”安东尼奥接了一句,看了亚瑟一眼。亚瑟眼睛眯着,没看清他的表情,但那一定挺嘲讽。他们都没听清是谁说的这句话,屋子里人太多了,又全在吸大麻烟,搞得乌烟瘴气。和亚瑟真正一伙的都坐得近,所以肯定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并不关他们死活。

“不就是钱,”那人还在说,好像是上了头,“安东尼奥?弄点来吧,少不了你的。我腻了大麻了。”

“得了,瘾君子。我不干这个。”安东尼奥高声回答,“你可找别人吧。”到底他们也不知道这人是谁。他们一伙人对视了几眼,斯科特笑了一声:“管他去死。”

“等着吧,”安东尼奥说,“那种人很多。”他把下半句憋回肚里。

阿尔弗雷德没有说话。他看着亚瑟,狠吸了一口,然后是咳嗽。斯科特幸灾乐祸地看着他,又看看亚瑟。

“不行啊,亚瑟,我很怀疑。”斯科特盯了阿尔弗雷德好一会儿。阿尔弗雷德长得好看,不是欧洲风格的那种好看,相当新鲜,很吸引妞儿。但斯科特对此不屑一顾,他纯粹不太看得起他。他有时候说阿尔弗雷德不像是他们那一挂的;的确,气质上不太相似。但亚瑟总说要给新来者时间,他看好阿尔弗雷德——客观地讲。

虽然吸毒不是阿尔弗雷德太擅长的,不过他会打架。他加入亚瑟这边不过是为了和伊万对等。他曾经和伊万的妹妹——女校的娜塔莉亚——有过一段,差点就成了(在即将高中的那个暑假)。这大概是他俩互相不爽的原因。反正火并是常有的事儿,伊万也不在乎亚瑟这边是不是多了个阿尔弗雷德;当然多了更好,他尽可以往阿尔弗雷德身上招呼,而不必顾虑自己妹妹的感受。

“娘的,”阿尔弗雷德每次打完都骂,“你死我活,你死我活。真不明白我和娜塔莉亚该他什么事儿。”

“封建家长。”斯科特就在一旁煽风点火,“要不他就是爱自己妹妹,或者爱你。”

安东尼奥便总是打圆场的那个,边笑边递出了烟。他身上的麻烟多得好像永远没个完。

他们回校的这几周,出了几件好玩的事儿。首先是安东尼奥和亚瑟的班上转来个新生,一头半长的金发配点儿打理干净的胡茬,手里夹着个速写本。亚瑟一看他就笑了,转头和安东尼奥说句“同性恋”。

新生叫弗朗西斯,座位在亚瑟斜前面。他们都从背后打量着他,嘻嘻哈哈地给他加标签。同性恋,这是一定的。估计是下面那个……哇。应该就是。拿着速写本,搞艺术。艺术家多半变态,另一半则不成功。想做卢瑟还是变态?安东尼奥笑得特别烦,他笑点太低,在女性面前是不错,朋友面前则就另说。

“我看他不爽。”笑完了,安东尼奥低声说。

“那就搞他。”亚瑟接道。

“不想,”安东尼奥说,“不是那种不爽。”

亚瑟转头看着他,西班牙人半天憋不出一个词。

“好吧,”他想了想,“随便搞搞。”

亚瑟这群人觉得他们这算是放过了弗朗西斯。他们总是想搞点新鲜的玩,弗朗西斯的出现正合心意。不过是一些老师不会管也管不了的恶作剧,他们都有个度。后来弗朗西斯干脆一直待在画室不出来了,他们砸了次玻璃之后,也没有了什么别的办法。

另一件事要更大得多。那时候弗朗西斯已经没什么玩头,他们在厕所吸烟时,安东尼奥突然来了一句:“加利死了。”

“谁?”斯科特问。

“加利。”安东尼奥仍旧笑眯眯地,“之前问我要可卡因的那个。”

“哦。”斯科特抖抖烟灰,“不知分寸的人总是死得快。”

“不过还是可惜。嗯,玛利亚保佑他。”

“你卖他可卡因了?”亚瑟出声。

“别这么想。”安东尼奥偏着头看他一眼,貌似虔诚,“这可不关我事。”

“什么关谁的?”阿尔弗雷德这时候抬起头来。

“问他自己去吧。”斯科特不耐烦地接道,“别跟娜塔莉亚聊聊聊了,聊得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“他脑子里全是这些了,”亚瑟说,“性啊爱啊。”

“得了吧,好过没有。”阿尔弗雷德摆摆手站直了,神气得让人想叫他立马跌上一跤,“我和娜塔莉亚之间可不一样。”

安东尼奥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。

“要说不一样,同性恋才不一样呢。”

“安东尼奥。”亚瑟也笑了一声,“怎么?”

“我想到弗朗西斯。你说邀请他来我们的Party怎么样?亚瑟?”

亚瑟思考了一会儿。

“行啊。”他掐灭了烟,“跟同性恋玩上一把也不错。”

十七岁是一个糟糕的年纪。最糟糕的是,亚瑟是真的这么觉得:同性恋不过是个新鲜的尝试,一个值得炫耀的谈资。一切都没什么了不起:不过是弗朗西斯。

 

亚瑟象征性地边敲门边推门而入,抬眼看见弗朗西斯侧对着他坐在角落,看都没看他一眼。那天天气不错,夕阳在地板上映出窗格的影子,他走过去看见弗朗西斯正在画这个,手里拿着颜料盘。有一会儿他只想着这颜色真好看,顺带居高临下地瞅了瞅弗朗西斯,居然也不着急。

画室里空气奇异地安静,只有亚瑟自己的脚步声和弗朗西斯画笔刷在画布上的声音。他绕着画室走了一圈。大部分都看得出是弗朗西斯的作品——可他才来这儿多久?——级别明显不一样。

他边走边想,突然被光刺到了眼睛。角落里有一堆碎玻璃反射着夕阳的光线,位置刚刚好。那就是他们上次干的,听说玻璃钱最后是弗朗西斯自己赔。亚瑟没想到弗朗西斯把碎玻璃保留下来了,摆成了貌似是艺术品的模样。他不太看得出那是什么,不过夕阳的色调使它显得挺美。

他伸出手又缩回去。他最终没去碰那些破碎的艺术品,他走回弗朗西斯那儿,从画板后看着弗朗西斯的发顶。弗朗西斯没有看他,就好像当他不存在。这种态度让亚瑟挑了挑眉。

“弗朗西斯,”他说,“你知道我们后天有个Party,在安东尼奥家。”

弗朗西斯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。只是一眼,然后又低下头去。

亚瑟·柯克兰站在那儿,心生恼怒。他们的立场好似倒换,仿佛弗朗西斯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一个,云淡风轻,不以为意。他看着弗朗西斯又在画布上刷了一笔,拿开刷子,于是上前拎起了对方衣领。那画面有些滑稽,毕竟弗朗西斯还一句话也没有说。

“你必须来。”亚瑟盯着他,一字一句,“我的话就是你的邀请函。”

弗朗西斯很快领会到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第二天全校都在传亚瑟·柯克兰看上了弗朗西斯·波诺弗瓦,他骑虎难下,不得不去,除非想成为众矢之的。

“弗朗西斯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,聪明人一般都很懦弱。”这话是安东尼奥说的,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高深莫测,却在话音末尾傻逼一样地笑了一下。

弗朗西斯的确来了。因为Party没邀请伊万那边的人,所以阿尔弗雷德放心地带来了娜塔莉亚。那姑娘除去对哥哥万分顺从以外其他地方都无可挑剔,尤其对斯科特的胃口。他戏谑地打量着他们:“阿尔弗雷德,你真是浪费了。”

安东尼奥游走在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中间。有邀请的、没邀请的挤作一团,他也不在意,随意谈笑几句便是生意。他和亚瑟同时看见弗朗西斯进门,安东尼奥回头冲亚瑟示意了一下,但柯克兰举举酒杯表示不急,架子倒是摆得十足。

他在观察弗朗西斯。弗朗西斯穿得人模狗样,和在学校完全不同。在学校他是个“同性恋”,懦弱,不声不响;但这时候他的脸上有一种自信甚而是张扬的神彩,这人在外表上确实有“同性恋”的资本,他进来不过半分钟,就有外校的女孩子凑上前去了。

在亚瑟眼里,这成为某种挑衅。外校的人不知道弗朗西斯来这儿的原因,他现在看那姑娘怎么看怎么不顺眼。更何况那不止一个,有许多人,包括本校的学生都在盯着弗朗西斯。安东尼奥去弗朗西斯身边给了他一根烟——麻烟。

弗朗西斯那惯握画笔的手接过了烟,仍旧什么也没说。他当然认得安东尼奥,安东尼奥只是一惯地笑,盯着弗朗西斯直到他动作熟练地吸上了才罢休。说不惊讶是假的,亚瑟原本靠在墙上的身体直了起来,连调情都差点忘记。

他听见周围本校学生的议论,关于自己和弗朗西斯。谁都知道的事,亚瑟想。可他突然心里没底。一个错误,他知道,于是下意识地灌了一口酒。他旁边有人端着五颜六色的水烟走过,他抢过一杯,但完全没尝出味道。

最后亚瑟·柯克兰放下杯子。所有人都认为弗朗西斯是同性恋,那么就当他是好了。他不是又能怎么样?柯克兰在斯科特那儿吸了口大麻,推开身边的女孩子朝前走去。许多人注视着这一幕,接下来的事每个人都清楚。弗朗西斯也看见了亚瑟。

“你看上去精神不错?”他说,挑着眉毛。弗朗西斯身边的姑娘看了他一眼,知趣地走开。有人开始吹口哨;斯科特带的头。亚瑟带弗朗西斯上楼时,安东尼奥让了一下身子,抬头笑嘻嘻地看他们关上客房门。

亚瑟·柯克兰犯了第二个错误。客房的灯昏暗,是情趣灯。他事先可不知道安东尼奥会有这种趣味。他看着弗朗西斯,弗朗西斯也看着他。近距离之下弗朗西斯比他想象中更致命,更不好掌控。加上酒精错误,他想,一不小心喝多了。

有些敏感的感官能够听到些什么:隔壁客房,阿尔弗雷德和娜塔莉亚。安东尼奥这地儿隔音真差。弗朗西斯一直没有动,于是亚瑟手指挑起他的下巴。

“你知道怎么做。”黑暗中他的绿眸显出邪恶。

弗朗西斯看着他,只是叹一口气,是那种相当无奈且宠溺的叹法:“你确定?”

柯克兰以为自己胜券在握。

但他实在是犯了太多错误。

那无疑是狂乱的一晚,所有人都宿醉,亚瑟醒的时候头一突一突地连着其他地方疼。他甚至没空咒骂出声(已经骂过了),只注意到弗朗西斯居然已经干脆地走了,就好像没来过一样,整个客房包括亚瑟自己都干干净净,弗朗西斯去做酒店清洁工一定能大赚特赚。

难道他还要感谢什么吗?

亚瑟躺在床上,暂时不想起来。他盯着天花板,看见晨光的痕迹。他思索,不知道究竟在思索些什么,只是思索。关于弗朗西斯的那些破碎的片段拼凑起来就像那个碎玻璃艺术品,意义不明,却直直把某些东西刺进眼睛里。他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代价——太大了,这个尝试不能够成为什么谈资,要也不是他自己的。但这个代价到底值不值得还是另一回事。

亚瑟·柯克兰编造了一段风流韵事,只有当事人知道那是编造。这件事小范围地传播,大范围地心照不宣。客观上而言,弗朗西斯过上了一段好日子,哪怕他可能并不需要。阿尔弗雷德整天忙着和娜塔莉亚私会,只有对和伊万打架这事儿还比较上心。斯科特什么也不在乎。安东尼奥——安东尼奥,没人懂他真的在想些什么。

流言传播了一段日子,亚瑟没提,不过其他人总有个计较。终于由安东尼奥问起:“亚瑟?你和弗朗西斯玩儿真的?”谁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总喜欢到上课时才讲话。

“你觉得?”亚瑟看了弗朗西斯一眼,压低了声音,隐隐带着笑意,“我以为最开始提及同性恋的那个人是你。”

“真正恋起来的是你。”安东尼奥说,“我没有想到。”

“我也没有。”亚瑟耸了耸肩,“其实之前我以为是你对他有兴趣……嗯?安东尼奥?我知道你有时候很不对劲。”说到后半句时他干脆直接完全转过去盯着安东尼奥的眼睛。

“不,放心玩儿你的,亚瑟。你知道我不喜欢任何人。”安东尼奥眯了眯眼睛,“再继续谈下去可就没意思啦。”

“那么我知道了。”亚瑟顿了一顿,转过身去,“听课,安东尼奥。”

他和安东尼奥同时嗤笑了一下。

 

他终于去找弗朗西斯时,一半由于心虚。那个流言已经完全过去了,亚瑟·柯克兰再次站在弗朗西斯的画板前。弗朗西斯还是那个表情,直到亚瑟揪着他的衣领去吻他时才起了变化,但柯克兰看不见。

“弗朗西斯,”他说,口气和他上一次这么说时一模一样,“你知道怎么做。”

弗朗西斯便伸手抱住他。

 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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