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纸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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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仏英】这不是你不是我我的爱2016.12.18

弗朗西斯在雕刻。我问他在刻什么。他说:“这不是你不是我我的爱。”
我说我当然知道。那个木头孩子,身上的纹路一圈一圈,像太阳晒出的斑痕,有形的生命的体征。小小个的,弗朗西斯把它握在手里,下面是苍白的木片和木屑。它不像我,也不像弗朗西斯,不像我们认识的任何一个人,却给我一种熟悉感。
我说了出来,喃喃自语。弗朗西斯猛然回头盯住我,不可置信,喜出望外,然后眼神深情。他那样的眼睛。他说,天啊,亚瑟,我真爱你。我真爱惨了你。
我说……哦。我说哦。我总是无法招架,只要他一来这一套,我就没辙,只好束手就擒。
我当他突然发病。他说完这话,也就转回头继续雕刻。我移动了一下,好不挡到他的灯。
弗朗西斯是半夜突然一跃而起,打开灯,又打开台灯,抄起一截木头就拿起了刀。我习惯了,我有时也是这样,最过分的一次是,我射了两次而他还没射,我却突然灵感爆发下床去画设计图,让他一个人咬牙切齿地打了一发手枪。这样看来,我比他还要恶劣些。
我给他吵醒了,迷迷糊糊的,光线又刺眼,本想继续睡,削木头的声音又无限放大,沙蒙蒙的。我干脆爬了起来,看他搞什么鬼。
他在雕刻。近年来他很少刻木头了,木雕都是自己拿来玩的,他说过。他自己拿来玩的很少了,工作上总是在雕大理石。他刻过我们,我们的朋友,我们,我们,我们。他的小木头人有时令我发怵,我总怀疑他们会动,会在晚上偷偷换个位置,只是假装成一截木头。
弗朗西斯的木雕真的通灵。我这么说的时候,弗朗西斯叹口气,说,亚瑟,你老了。我瞪他。可他也无法充分反驳我,我知道他也害怕。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刻木雕了。
我说的“那”,那是指,在我们还没给收藏柜装玻璃的时候,有一回,我们撞下来一个木雕,在地上摔成了两半。那可不是玻璃,或者陶瓷,那是一块中心有裂隙的木头。刻的是罗德里赫和伊丽莎白,罗德里赫断了一只手,伊丽莎白少了一半裙角。没几天我们就收到了他们离婚的消息。
我们的柜子很深,而且只有那一个木雕摔了下来。弗朗西斯解释说,那是因为那块木头很轻。他没有底气。我嗤笑一声,说,但愿如此。然后我们给柜子装上了玻璃。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,他的桌上都没有再摆木头。
弗朗西斯刻了一个小孩子。他第一次刻我们不认识的面孔。但,如果,我是说如果,我们有孩子的话,它也不会像我们的孩子。我们最近在办理一对双胞胎的领养手续,比想象中要难得多。它也不是他们的样子。
“这不是你不是我我的爱。”他说,擦干净了木屑,把它放在桌子上。
“你不放进柜子里?”
“不了。”他说,“我确认过,它是实心的。它很坚固。”
他说“坚固”。一般人不会用这个词,我会说“结实”。他叫我给它起个名字,像阿尔弗雷德,像马修那样的名字。
“你四十岁了,”我说,“不是四岁。”
“我老了,”弗朗西斯说,“那我叫它兰德,小兰德。”
“好的,兰德。”我说,“兰德,我们要睡觉了。”
兰德一直睁着眼睛。我拽着弗朗西斯回床上闭上眼睛。
一个礼拜后我们领养成功,把阿尔弗雷德和马修接到了家里来。马修对雕刻很感兴趣,阿尔弗雷德则只玩了几天就坐不住了。我们买了一个柜子给马修,买了几个闹钟给阿尔弗雷德,因为他总是不起床。后来阿尔弗雷德把闹钟全拆了。
桌上只留着兰德,小小的兰德。马修问过一次,问的是我,可我除了名字什么也说不上来。
我觉得我该谢谢兰德,我想我真是老了,脑袋都开始糊涂。晚上我跟弗朗西斯说了这件事,弗朗西斯只是笑,说可能吧,或许吧,我想是的。
我问他兰德到底是谁。我已经准备好听他把某句话重复一遍,或者更糟,听到一个我根本不会想要的答案。
可是他说:“我的爱。这是我的爱,亲爱的。”
神经病,我说。我笑着说,你真老了,弗朗西斯。我冲下床拿起兰德,又放下它,又拿起,又放下。

fin.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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