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纸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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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英米】从你往上2016.8.29

“对不起,但是……”

“什么?”

阿尔弗雷德咽了口唾沫。

“我没买食材回家。”他说。

“那钱呢?”柯克兰抬起头来。

“……呃,我叫了外卖。”

——上帝,请听听我最真诚的愿望吧,一次就好,让我摆脱亚瑟做的饭菜。

 

阿尔弗雷德一坐而起,吵醒了亚瑟。

“才几点?”他说,“你又怎么了?”

“我做了个噩梦。”阿尔弗雷德惊恐地说。

“什么?”和梦里一样的语气。就是因为熟悉,才梦得非常逼真。

“我梦见你要做饭给我吃。”

“……”亚瑟瞥他。

“幸好被我机智地点了外卖化解了。”阿尔弗雷德回看过去,表情真挚,还带着余悸,“你说是不是很恐怖?吓死我了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亚瑟翻了个身,不想理他,阿尔弗雷德却把手放在他腰上摇,“亚瑟,我醒了,我睡不着,现在都五点了,该起床了,别睡了。”

“不要打扰老年人的睡眠。”亚瑟嘴都不张,说出来的话含含糊糊,把阿尔弗雷德的手移开,又移开,又移开。然后他只好又翻回身来面对阿尔弗雷德,抬起眼皮看他,“给你两个选择,一,出去,二,躺下。”

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睛,选择了躺下。躺下来他还是不消停:“亚瑟,我今天都没有晨勃。都是你害的,怎么办?”他拿他的下体去蹭亚瑟的腿,把亚瑟往他这边紧搂过来。

亚瑟任他动作,等到他勃起了才挣开他。“好了,现在你勃起了。自己去厕所解决吧。”

“亚瑟——”

阿尔弗雷德怎么能这么有精神?亚瑟头痛地想。他在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。偏偏他还就是没辙,阿尔弗雷德硬邦邦的下体蹭着他的,这叫什么?就是找操。

他起身把阿尔弗雷德压在身下,阿尔弗雷德的眼睛湿漉漉的,就笑着,还撩拨他:“不再睡会儿吗?其实你还可以再睡会儿的。”

“不了。”亚瑟说,盯着他启合的唇,半晌道,“没刷牙,我不想亲你。”

“噢,我不介意的啦。”

“我介意。”

“随便了——”阿尔弗雷德凑上来,黏黏糊糊的,亚瑟避开他,直接握住他下面。一大早就这么热闹可不太好,他想着,但自己也渐渐上了头,脑袋有点清醒,又有点儿晕。

完事后亚瑟躺在床上,阿尔弗雷德欢快地起床走了。亚瑟盯着他包在四角内裤里的屁股,看他一晃一晃地晃进了厕所。

“妈的,”亚瑟咕哝道,“我要睡觉。”

他把脸埋进枕头里。

过了一刻钟阿尔弗雷德就来喊他了。“吃早餐了,亚瑟!”

然后这鲜活沉重的肉体一扑扑到他身上,亚瑟感觉自己的腰得给压断了。

 

睁眼(20%的自然醒和80%的被吵醒)——性——早餐,他的一天通常都这样开始。阿尔弗雷德会顾及他,倒也不是每天都插入,一般是用手或者用嘴。至于晚上就是看心情,看时间。

早餐是阿尔弗雷德做。他的手艺稍好一些,但也只是稍好,做点简单的,比如燕麦粥,烤面包,速食加热一类。

从前倒不是这样。他们刚同居那会儿,阿尔弗雷德吃他做的饭吃得无怨无悔,吃了好几个月。然后就像那个噩梦里那样,阿尔弗雷德终于醒悟了——亚瑟再在厨房里练个八百年也练不出什么来——他点了外卖,外卖拯救了他快要丧失的味觉,他跟亚瑟吃了一顿外卖,泪流满面感激涕零,他说亚瑟以后不用你做饭了,我很心疼(亚瑟?厨房?他自己?),我来做,亲爱的,我会为了你努力学好做饭的。

亚瑟也很感动。他守在厨房门口指点阿尔弗雷德,笨拙的小甜心,看着他那么努力的样子,谁会不感动?亚瑟头一回吃到阿尔弗雷德做的饭之后拍板说,阿尔弗,以后做饭就是你的事了。谢天谢地他还保留了最基本的鉴赏能力。

 

亚瑟其实意识得到,阿尔弗雷德有多好。他年轻漂亮,又足够聪明有胆气。亚瑟在他那么大的时候,活得并不如阿尔弗雷德辉煌。亚瑟所倚仗的不过是他徒劳增添的一些年岁,和在这些年岁里培养起来的阿尔弗雷德对他的依赖;是一种成年人的狡猾做法。

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,亚瑟不知道阿尔弗雷德还未成年。他妈的,他说,他把他的领子拎起来,尽管这个大男孩的个头比他还要高出些许。谁他妈允许你来约炮的?

阿尔弗雷德耸耸肩膀。他是那种撒起谎来也很有底气的孩子,天生经商的材料。他不动声色地把身份证往兜里一揣,然后说,我成年了。

不要玩这些傻逼把戏,亚瑟说,我看到你身份证了。你拿出来。

拿出来就拿出来。

结果他拿出了马修·威廉姆斯的身份证。他俩长得像,亚瑟哪怕明知道阿尔弗雷德不叫那个名字,也只能干瞪眼。然后阿尔弗雷德换了个甜腻的语气:“你怕什么?现在未成年约炮的还少了?何况我成年了。”

当然,他在那之后一年才正式成年。而阿尔弗雷德捧出那个蛋糕开心地宣布这件事时,他们已经交往五个月了。

亚瑟早已过了会为某个人横冲直撞的年纪。或者说,他从来没有过那样一个年纪。倒是阿尔弗雷德还在,他公开出柜的时候直接带着亚瑟,很有点浪漫的意思,没给自己留过退路。他有次做爱中途迷迷糊糊地说,他早就想勾搭亚瑟了,实在没耐心等到成年,就只好直接上了。

这话可爱得换来了更激烈的冲撞。亚瑟只能用这样的表达。

他担心过,阿尔弗雷德这样的,他留不住。爱会消磨。最开始时,夜深人静中亚瑟总想这些事,阿尔弗雷德在旁边睡得非常安定。有时候他半夜醒转过来,会凑过去吻亚瑟一下,然后继续睡。

不过管他凭借什么,爱,习惯,依赖,或是什么其他狡猾的方法——他们到底是交往十年了。阿尔弗雷德说:“对不起,但是……”亚瑟从不担心那后面跟的会是什么要使生活分崩离析的句子。

亚瑟也做过噩梦。梦里阿尔弗雷德说,对不起,但是……

然后他就醒了。醒来还是阿尔弗雷德对他说,说的什么?对不起,但是,亚瑟,以后不用你做饭了。

 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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