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纸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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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米白】灵2015.9.3

我想念你。如想念一切一般地想念你。

 

他射了。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手淫了。不论睁眼闭眼,都是一片漆黑。他的大脑空白,从一开始就是。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,只知道手指间存在着一片黏稠。他想象气味弥散。性的气味弥散。爱的气味弥散。

在孤独的欢愉的余韵中,在沉默的黑暗里,阿尔弗雷德开始胡思乱想。或许他一直没睡,或许几个小时以前就一直在想。他不知道。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律动,仿佛抽搐,骨节错位。接着是手臂,肩膀,腰腹。他在床上扭成怪异的姿势,脚心开始抽筋。手凑近脸庞时,他闻到腥味。

他的脑中浮现出舞室的那个姑娘,名叫娜塔莉亚的姑娘。他在深夜里想着她。阿尔弗雷德第一次见到她的契机,是去上课时不经意的一个抬头。那是与街舞教室一墙之隔的芭蕾教室,临街,柔和的阳光穿过玻璃窗。他抬起头看了一眼,看见往两边拉开的米色天鹅绒落地帘中间,娜塔莉亚侧对着他,脖颈高高地仰着,一道紧绷的线从下颔连进锁骨的凹陷。她正在抻腿,纤瘦的手臂,优美的足弓,从指尖到趾尖都在用力。铂金色长发温柔地垂下来,衬着浅淡的阳光,玻璃的反光让他看不真切。于是他站在那儿,在街道对面,抬着头,为了看清楚她而忘记行走。

她似乎是偏过头来,越过漂浮的人群,越过无数内容未知的语句,越过一个不够真切的清晨,投他以寂寂的目光。

阿尔弗雷德浑身抖了一下,他说不清那是否就叫做心悸。他的脚心抽筋。娜塔莉亚只扫了他一眼,却像只望进了他一个人,使这一眼长久起来,使他重新迈开步子,以缓解从筋骨深入大脑的痒意。

他在床上抖着。他想念娜塔莉亚,隔壁舞室的娜塔莉亚。他在那儿练了五年的舞,却从未对隔壁产生过丝毫好奇;直到那个早晨,直到他抬起头,朝玻璃窗里看了一眼。于是他可以想象得到,想象松木地板、米色天鹅绒窗帘、磨破的舞鞋和舒展的身体,想象娜塔莉亚,和她散在肩头的铂金色长发。

阿尔弗雷德眼前似乎开始天亮。那天下课后,他敲了隔壁的门。是娜塔莉亚开的门。芭蕾舞室的其他人都走光了。娜塔莉亚来得最早,走得最晚。她身上出了汗,头发一绺绺地粘在脖子上。她看上去没刚开始那么优雅,却显得更美,她站在他面前,一双眼冷清清地看上来,他就觉得自己头脑空空,备好的说辞一句也记不起了。

他心如擂鼓,脚心抽筋,他站在她对面,身体自己跳起了机械舞,骨节错位,神经打结。他的手不对劲,脚不对劲,不知道该往哪里放。娜塔莉亚看向他的眼神有些疑惑。从他的角度看下去,才发现她其实只是小小的一个,只是那样一具轻飘飘的身体,似乎让其中潜藏的爆发力都无害起来。

后来他们算是认识了,阿尔弗雷德认为。他知道娜塔莉亚在这个舞室也已经三年了,在中间所有缺失的时间里,他们可能曾无数次擦肩而过而毫不自知。他在每节课下课后去隔壁找她,教她跳机械舞。刚开始她显得笨拙,但很快就上手了。偶尔她会笑,但绝大部分时候,她的表情庄严肃穆,尤其是当她开始跳舞。

越是接近她,阿尔弗雷德越觉得痛苦。他备受煎熬。他有时说很多话,娜塔莉亚都安静地听,眼神专注,手臂挽住双膝,偶尔才说上两句。但也仅此而已。有时他无话可说。看娜塔莉亚看久了,他就容易无话可说。他心里那些话说不出来,所以只能沉默。

阿尔弗雷德从不是个踌躇的人。这谁都清楚。他大可以一开始就直截了当、大大方方地说出来,可他没有。他只是注视着她,从楼下、对街、玻璃窗外,到她的身边。他不了解她,他拥有的只是一个小时的共处,只是她的舞。可是通过她的舞,他又似乎什么都了解到了,便什么也不问。他只会问她一个问题,而那个问题,一段时间以来,总是没问出口。

他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,娜塔莉亚坐在他身边,此前是一阵似有预兆的沉默。阿尔弗雷德伸手缠住她的一缕头发。娜塔莉亚的眼神专注,只是偏了偏头,让那缕头发从他手中滑落。阿尔弗雷德盯着她,眼睛一眨不眨,是通透的蓝色,瞳孔中央是她的倒影。

她没有说拒绝。她让阿尔弗雷德看她的脚,跳芭蕾的人会有的那种脚,和舞鞋一并磨损的脚。那就是芭蕾啊,他这么想,也就这么说了。娜塔莉亚盯着他看了几秒,盯得他紧张到快要抽筋,然后她笑了一下,既轻又浅。就是她会有的那种笑容,既轻又浅。

一切都无比地真切起来。他躺在床上,记忆不断重放。他手上的腥味散去了,逐渐感受到光压,感受到天的确亮了起来。整个晚上他都备受煎熬。直到他从对街往玻璃窗里看,看见娜塔莉亚扶着窗帘,越过漂浮的人群,越过无数内容未知的语句,越过又一个清晨投向他的目光时,他的煎熬才终于结束。

阿尔弗雷德心里的话总算能够说得出口。那些话语,用不着准备,一看见她,即便是头脑空空,他也知道要说些什么。他的脚心抽筋,于是急忙迈开步子,朝舞室走去。

 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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